文人风骨 清奇高逸

                      ——论许开军工笔山水意象

    如果一幅工笔山水能够令人过目难忘，那么画家已经超越了技法给人审美疲劳的障碍，有的是一种美的、身心愉悦的快感。画家许开军的工笔山水就这样令人眼前一亮，你会毫不犹豫地说，工笔画技法的极致就是“写意”。笔者说的这种写意是在娴熟的工笔技法之上的一种鲜活的思想的表达，可以说，画家笔下线条之工稳丝毫没有给人工而稳的呆板和程式化的感觉，他似乎在把生活经验的点点滴滴融入到创作中来（据笔者所知，许先生是个跨行业高手）。这种融入是门外汉所不能体会到的。

                   一、工而不板，笔底烟云有逸气

    传统工笔山水程式化重，笔墨相对单一，宋以后在画面内容上很少有新意。然而，许开军在工笔山水创作中始终以追求生气、逸气和仙气三要素为主要目标。

何为“生气”？即生命的气息也。工笔画若无生气则死。许先生所追求的生气指自然而然、生机勃勃之气，所以许先生行笔以书写为主，非常讲究笔墨韵味，这就避免了传统工笔山水在笔墨表现上的贫乏；在作品所反映的逸气上，许先生追求的是落落大方，清奇高逸，也就是所谓的气韵，他认为画无风骨，便是俗物；在作品的内容上，画家许开军求的是“仙气”，他所营造的画面是介于自然山水和心境山水之间的一种超现实主义者，似真非真，源于生活，却远高于生活。这是画家多年养成的阅读和慎思习惯使然，使他比较善于学习和借鉴他人的优缺点，在许开军的工笔山水创作中，不仅能看到唐宋以来的传统范式，也借鉴了西方古典油画、日本近现代绘画、当代园林设计、摄影，甚至影视的很多元素，正是画家的这种不拘一格的跨界融合的随性，使得许开军的作品在表现形式上自然而然地显得与众不同。对于中国传统文史哲学的探究，同时使他的作品在表现内容上更显得充满书卷气息。这样一种独特的书卷气在作品中升华为逸气和仙气。许开军说: “这可能就是我的作品往往能够给观者带来眼睛一亮、似曾相识却又物是人非的原因所在吧。

   我们分别来看一下画家许先生近七年来的作品，比较一下便可见端倪。首先请随笔者所选取的角度进行观察，其中《江河宛转图》，这显然是南方山水的高度提升后的气息所致，它连绵不断、虽没有奇峰险绝，却是气势宏大、岚气上腾，又有江水自云山深处延伸而来。如果细看笔触，则采用的是积墨法，层层堆砌而来，短触有序、错落有致的用笔层层叠加，如此细腻的用笔，完成一幅丈二幅大小的山水画看上去没有两个月的时间似乎难以完成。这是2001年的作品，笔者认为多数优秀的工笔兼小写意山水画家艺术水准到此即为顶峰，但许先生陆续有自我突破的经典作品问世。比如2010年画的《岚风》，典型的积墨和胶墨画法，典型的“由”字构图，看上去似乎有一些程式化的东西，也是一般表现形式的一种，但技法依然很娴熟，并非自己的面目。反过来再看2009年所画的《天台一万八千丈 》，已经有了自己的格调，只是线条表现上稍现生硬，但技法和驾驭画面结构的能力已经十分娴熟。再看看他同年创作的《雪村》，纵眼望去活像人体大脑组织结构，只是一些技法的表现和块状的堆砌，倒可以用魔幻现实主义一词来表达笔者心中所见。如果从2012年到2014年所画的《山月随人归》 、《翘楚人家》这样的画面构成和笔墨表现手法来看，依旧是很不错画，前者“月随人归”焦墨山水画，画家并未有夜景的表达，但通过远处的蓝黛和近景的沟壑令人联想到夜幕刚刚降临时归客的孤独和渺小。焦墨画法很容易给人一种压抑感，此情此景倒也是很切题的一种表现手法。而“翘楚人家”又是怎样的一种人家呢，画家的几处泼墨手法和浓淡墨的基础上渲染一点赭石，这种不是纯粹的水墨处理体现了墨分五色的表现技法，山岚之间但见郁郁葱葱的树木植被，似乎高士栖居隐退期间，离开闹市繁华，早已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这里蕴含着丰富的绘画思想，不便展开，但希望将遐想的空间留给读者。

    在品读了许开军不同时期的作品之后，可用叹为观止来形容，笔者不能一一导读，就直接回到2016年的《苍崖云树》和《湘君》以及2017年的《碧螺春》和《星河天语 》吧，这些作品给人有焕然一新的面貌，这俨然奠定了画家成熟的风格，似乎这就是许先生所追求的“新工笔山水”表现形式，这种画法抛开了传统工笔山水相对僵化的线条和披麻皴的皴擦手法，不但使得画面更加洁净，而且青绿山水的“雅调”更加突出，大有区别于四王程式化和概述性的画法。如若更加生动地描述许先生的用笔，就要多费一些笔墨，比如画家似乎采用了流线式的写法和紫色块与青绿色系的搭配，而画面中的山石则采用大面积“留白”，这种对画笔的表达欲采取一种节制的做法确实属于一种高超的艺术表现手法，因为笔者发现，山水画家多用“加法”，而许开军则用减法。相信画家要减去画中一切不必要，甚至影响观众联想的笔触，似乎任何纷纭杂沓、突兀的用笔都难以容忍。许先生似乎在用吟诗的理念融入画法里面，这大大地增加了遐想空间和“家国梦里多壮丽”的篇章。这种诗情画意的表达更具魅力攻势，令读者为之耳目一新。许先生有一段自我评述是这样的，“ 少时舟行江淮，每睹云霞出没之所，烟水茫茫之间，似隐似现，无数好图画，纵然是春秋妙笔，也难构思二三，何况自然无痕，若刻意求之，岂非总陷俗套”。介于这种绘画思想的使然，许先生巧妙地运用了手中的画笔将自然的美妙天趣梦幻般地表达了出来，无不令人肃然起敬。俗话说，功夫在画外，画家首先是一个文人，更或是诗人，但并非俗语所云“文人画”，而是强调你要读书、读好书，比如，画家许开军在《红楼梦》里能够汲取很多创作灵感。这种文化的积淀最终会反应到你的绘画里，丰富你的绘画语言。

                   二、融汇百家，独步雄秀于山水

    当代工笔山水创作虽然开始转向文人画的现代性，但从表现形式上看，制作成分占画面比例还是太多，绘画的书写性太弱；从画面内容上看，缺乏广度和深度，很少有文化的积淀感，多有相互影响，千人一面之嫌；然与工笔人物、工笔花鸟相比，创新性也显得不足。

    当笔者问及他最喜欢的当代工笔大家时，许开军说:“从历史的角度看，我最欣赏的山水画家是李成，无论是表现技巧，还是审美习惯养成上，我都受他的影响较大，因为雄秀是我的追求”。受到这些大家的启发，画家许先生开始把审美取向放到更加广阔的平台上看自己，于是他从日本的现当代画家东山魁夷、平山郁夫和加山又造诸位日本画家身上汲取许多艺术灵感，对他的影响也比较大，特别是在画面构成和色彩使用上，以及民族风格保持上都有很好的借鉴。

    谈到中国当代新工笔山水的画家中，许开军比较欣赏薛亮，卢禹舜的作品。他很喜欢。欣赏他们的原因主要是他们的创新性和作品流露出来的个性特征，这对他的创作启发较大。许先生在艺术审美思维上是个纯粹的人，他从事过园林设计、大学老师、创办设计公司，体验了当老板的滋味，但这些职业尝试并非目的所在，他试图通过在各种工作环境中的职业体验来启发自己对绘画的审美角度和创作灵感。笔者认为，只有能够艺术生活化、工作艺术化的人才能够更好地捕捉到环境带给人的创作灵感、才能够通过画笔反应到纸上。

    笔者一直以为许开军专事工笔，直到得机会与其面谈时，发现他在中国画领域涉猎很广，几乎各种画法都有研究，不仅如此，他对西画也很有研究，因此，他的工笔山水能够有如此鲜活的线条实属不易。因为许先生在确立工笔山水这个方向之前就做过很多的其他画法的探索，比如临摹过如黄宾虹、傅抱石等这一类写意画家的作品，而且立求乱真，这些尝试对许先生的工笔山水画技法有了很大的帮助。 许开军说:“我的工笔山水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工笔山水作品，因为作品中带有很强的写意特征，只不过我较好地协调了两者之间的关系而已。我最早接触的画科就是山水，一开始就是写生和临摹同步进行，所以临习过历代很多画家的作品，当初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去研习，所以很少自我，所以学得很像。如今我依旧会临习，只不过范围更加扩大，但主要是思索和借鉴，如果没有这些尝试和借鉴，也就不会有目前我的不断在变化着的工笔山水作品产生了”。

   许开军先生的这种研习和借鉴，会在以后的创作中不断地进行。画家最可贵的品质就是有一颗思想的头脑和一双独具匠心的慧眼，尤其是工笔画家，能够将“写意”运用并糅合到工笔画法中去是十分难得的一种创新。一旦工笔画家掌握了这把开启新工笔山水之钥时，在看待一山一水一景一人一物的时候就能更加娴熟地把事物最美的本质挖掘出来，进行加工处理，外加一双灵巧的手熟练反映出胸中之笔法，使之意到笔到，心手双畅，方臻化境。笔者认为，纵览其代表作之时，这种艺术诠释会活化在你心中的映像里。使观者有过目难忘之感。艺术品的魅力就是其本身散发出来的活的笔墨味，因它必须是鲜活的，才具备这种艺术感染力。

    鲜活的绘画语言、老练的人生阅历、年轻的血液——似乎一种“人书俱老”的理论不适合用在许先生身上。读过画家许开军的作品的人都知道其作品年轮早已超出了他本身。他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十分娴熟的国画技法，还从事过很多职业，比如公司老总、园艺设计、大学老师等，为什么最喜欢的工作仍然是工笔山水？许先生说:“人生就是不断在选择、不断在寻找、不断在取舍。可能你经历的多了，才知道你最想作的是什么”。许开军对山水画的喜好是自幼形成的发自内心的喜欢，因为喜欢，所以就想把它坚持下来。正因为在笃定走工笔山水画这条路的同时有过许多的工作的实践，才更加坚信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取舍。因为在山水创作中，“我尝试过各种表现形式，泼墨泼彩、积墨、焦墨，我都能自由表达，之所以最喜欢工笔山水，那是因为我通过有效地梳理各种素材，能够较为全面的表达出我的所思所想，并且将我所追求的贵族气质有效地反映在作品里，我希望读我画的人所看到的就是内心的我”。笔者在邮箱里接触到各地画家发来的画作里，唯独许开军的画抓住我的心，因为你几乎是不能忽略掉如此优秀的画作，它展现在笔者眼帘的就是那么地唯美，不懂得欣赏的人也许认为那山那水太假了，但那似乎就是创世以来应该有的样式。只可惜，今日山河面貌已经承载了人类太多活动的足迹，破坏了那圣洁河山样式。令人欣慰的是，只在梦中应有的山山水水如今可以在许先生的画中可见。

     通过阅读许先生的画作，笔者看到了画家里面的忘我精神和艰苦卓绝的追求。那伏案创作时忽而沉思、忽而喜形于色、忽而眺望远方山岚翠黛的画面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挑灯夜读郎辛苦的背后一定有他许多的感人故事。笔者不妨请许先生谈一谈在他创作期间最感动他的一件事是什么？最艰难的一件事又是什么? 许先生说:“两千零一年的暑假，那时我还是在南京师范大学读大三，南京的天气很热，我每天都在教室里创作我的《江河宛转图》，那是一张丈二整幅的山水，用得是小笔，我习惯用小笔画画，因为这样可以表现得更加细致。因为天气太热，教室里面没有空调，所以就用水桶提水放在房间里，一边画，一边用毛巾搽汗，就这样画了将近两个月，这件事至今难忘。也正是这件事，让我在以后的创作中，再也不觉得啥叫辛苦，只有创作的乐趣”。画家一席话，感人至深。笔者想到的是，艺术虽然是一条寂寞之路，但里面充满了艰辛与快乐。那种克服外部环境后的大作却无半点浮躁之气才是创作中一种最大的成功。然而，对于许开军来说，创作中最艰难的事情，其实不是创作本身，而是取舍。他说:“最初的创作，因为单一，所以纯粹，但很难跳出传统和自我的束缚，更别谈创新。这也是导致我后来离开大学执教的岗位，投身商海的原因之一，但并未真的放弃，只是觉得需要调换一下观察事物的角度。当我后来在市场中接触了大量的艺术门类之后，所学越来越杂时，我面临最艰难的一件事，就是如何回归“初心”? 如何取舍? 幸运的是，如今我重新找到了自己，找到了相对恰当的艺术表现方式”。

    这真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艺术家若不经历“生产之苦”，谈何艺术生命的“重生”? 但凡伟大的画家都曾经历过现实的残酷之后勇敢地站立起来的，纵观古今中外绘画史，成功的画家又有几个是平步青云？不是几乎没有，是肯定没有。虽然大多数优秀画家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但杰出画家一定不被历史拾珠人遗忘。

            三、不为物喜、但求艺海神游

    据笔者所知，许先生的作品已远销海内外，甚至有一些收藏家，包括日本的藏家都一直紧盯着许先生。一有好的题材，有新的作品问世，都争先恐后地收藏，这是他当初学画的时候没有想到过的，不过这并不是画家最关心的事，一个纯粹的画家不为物质左右，乃是一种自我精神和自然精神不断碰撞、对话和融汇的过程，这种创作感觉最让画家的心灵得到满足。不过，笔者还是十分好奇，在当今书画市场十分低迷之际，开军兄的作品却能在艺术品市场上独占鳌头实属不易。但笔者很快悟到一个道理，并非市场不好，只是你没有做到最好，如果一幅画也好，一幅字也好，能够做到令人震撼的地步，你基本上就被市场完全接纳。作为画家，如果面对艺术市场失去信心，几乎是江郎才尽的表现。然而，作为一名有理想，有使命召唤的画家来说，他永远都不会去考虑为市场而画，而是市场需要精品，那些引领艺术市场的弄潮儿永远都是艺海的宠儿。对于艺海拾贝的藏家来说，要的是大浪褪去之后的发现，对于追捧许先生的藏家来说，许开军就是那个最亮最耀眼的那个海珍珠，笔者同样深信那些藏家独具慧眼。

    许先生是个有几分傲骨的人，他一直认为自己能在学业上有所成就。不过最初认为是在科技发明上，之后认为是在文史哲上，至于绘画，之前一直是喜欢，从没有把它当作主要的工作来对待。如今看来，许先生是一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人。他的眼神告诉笔者，相信他能在绘画上越走越远，相信许先生会有更加广阔的艺术时空任驰骋，因为他的艺术世界里没有半点污浊的东西，他的审美眼睛始终看见的是剥离世俗的浊气，存留胸中的蓬莱仙境。这是画家的一种美好理念，也是画家一直想通过自己的绘画语言告诉别人，你要敬畏大自然的一山一水一石，似乎那起初的山水就如画家笔下的山水那样，是如此地美好。但是，笔者认为，在画面空间构成上，不可学八大山人孤傲一世，即出世而不离世，如此方能引人入胜。

    很多人都认为工笔画家很难出名，原因是吃力不讨好。就工笔画的市场来说，很容易受到欢迎，但对于老百姓来说，又往往囊中羞涩，

敬而远之，在对于艺术品价值也是不容易接受和认定的，因为工笔画创作要求画稿必须是原创，否则不是创作，而市场上一些好的工笔山水存在一稿多图现象，不但别人抄袭，画家自己也成了“复印机”。这就给许多有志向的画家带来了很大的挑战。画家许先生又是怎么看待这问题？这是否也会影响过他的创作方向呢？我们再来看看许先生是怎样回答的。        

    许先生认为，一名专业的画家，特别是能够载入史册的画家，首先应该是非常专业的工笔画家，这就好比说一名书法大家，他应该不仅仅是行书大家、草书大家……，而是书法家，或者说，他首先应该是很专业的楷书大家，然后才有可能成为一名大书法家，同理，作为画家，更应该由工笔画家发展成为第一流的写意画家，这需要画家本身能够有足够的毅力和恒心，敢于不断地挑战自我，拒绝重复。当笔者问到对正在学习工笔画的学子有何经验分享时，许先生劝勉地说: “一个人，如果光想着成名，却没有扎实的专业基础和持久的毅力，他成不了大名；只有踏踏实实，先把自己专业化、职业化，才能厚积薄发，走得长远。这也是我当前为什么要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学习和创作的原因”。说得很好，许先生没有说到“画家”应该怎样，他首先强调，“作为一个人”应该怎样对待你所选择的专业，强调的是应该怎样做好“人”，才能踏踏实实地把自己的专业做好。历史上著名的艺术家也好、哲学家也好，首先是他们都选择了“术业有专攻”的恒心和智慧。

    说到历史，许先生不太认可“文人画”一说，他认为自元代以后，中国画坛的文人化、业余化现象留给后世的余毒太重，不符合当前的社会强调发展职业化、专业化的整体趋势。这就关系到我们站在绘画史长廊里如何选择范本临摹的问题。当然如果一名所谓的工笔画家，只是把自己训练成一名技巧熟练、思维空乏的画匠，另当别论。笔者基本认同，可以说画家的作品里透漏文人气和文化底蕴，而“文人画”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业余化，画坛如此，书坛亦然（文人书法），就是这些业余队伍出现了严重的错误导向，认为中国画、中国书法就是如此随意、轻率、浮躁，不具有收藏价值。当你真正品味到职业化的创作后，那种专业素养会让你肃然起敬，笔者随便举几个例子，请看许开军的《天地独一峰》、《春江水暖鸭先知》、《金沙滩》、《汉家陵阙》这种境界和笔墨功夫非凡夫莫为。

                    四、爱的源泉，永远的甲山水

    作为一名成功的画家，背后一定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在支持，画家许开军很有福气。

许开军的妻子十分贤惠，她是一位秉持了中国古训中相夫教子理念的现代女性。每当他在创作中，许妻不仅仅充当了第一个观众，而且是对他创作中的问题最直言不讳的人。他妻子虽然是学理工科，但每次他的作品刚画完，她都要先看一看，发表一下她的看法。而她的看法往往非常直接，能够一下子点到要害，经过她的品评以后再调整，作品往往能够变得更加完美。许开军说，这基本上已经成为自己的一种习惯。许开军的爱人对他的这种帮助最让她感动。由此可见，他妻子并非一般的懂画，而且有着很专业的审美能力，不仅在生活上成为伴侣，在他的艺术生涯中也是夫唱妇随、相濡以沫的关系。

谈到妻子在他艺术之旅途中的作用，许开军说:“画画是件很辛苦的事情，特别是最初阶段，需要更加潜心的钻研。当我舍弃了很多，专心学习和创作时，来自家庭、生活、社会的压力很多，妻子却一直在坚定地支持我，让我非常的感动。如果没有她的支持，我估计也很难一直坚持创作，甚至会沦落成为一名俗子，直到如今”。这就是一个成功的画家背后鲜为人知的现实，但可以激励后学。

    对于一名画家，在你艺术之旅途中、生活中，“画廊”似乎无处不在，当你真正走进画廊，在看一幅画的时候，你在看什么? 画面太美了吗？用笔用墨十分到位吗? 用色和题款、用印也很讲究吗？除了这些，你还要读出画家的绘画语言，还要思考，这位画家光鲜亮丽的背后又有多少寒窗苦读的辛苦，甚至家人的种种不理解。可以说，读者没有从情感的角度去欣赏一件艺术品，再珍贵的艺术品在你看来也就是价值问题，却没有与你产生共鸣。你也不会打心眼里尊重一位画家的，这也是我国艺术审美教育上的缺失——基础美学似乎尚未真正地开启。

    在谈到创作环境对画家究竟有多大影响时，关键在于每一位画家个体里面的专业素养的修为如何？一个画家的作品不可能不受到当时创作环境的影响，比如，问题是我们怎么去读懂这些信息，这里面需要很多专业的审美能力。有了这种慧眼，再看画的时候，它会和你产生真正的发自内心里的共鸣。

    许开军博学多识，融贯中西，在大学里教过他的老师就很多，很难说对他影响最深的导师是谁，但作为艺术家，冥冥中总有那令人难忘的恩师在辛勤地指导。因许先生所学较杂，受老师的影响也不尽相同。在山水画方面，最初阶段，对他影响最深的是毕宝祥老师，他学的是黄宾虹一路的山水，在他大学时代，毕老师将他领进了山水画的天地，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之后的岁月里，许开军学习和借鉴了大量的古今名家，亦师亦友的画坛朋友很多，互相学习借鉴的因素也很多。目前在山水画方面，对他影响较大的是薛亮老师，他新工笔山水中的画面构成和用笔技巧对许开军的影响还是比较大。在薛老师的引导下，奠定了他今天的绘画风格。这种新工笔画风可以讲是既古又新的画面效果。如果说雅俗共赏受到市场的追捧，那么许开军的画则不然，他是脱胎换骨的高雅，读者若沉浸在许先生的画作中，可谓是一种唯美主义者的视觉盛宴。他的每一笔、一点、一线、一山、一石似乎自然天成，但又明显透漏出画家高超的绘画技巧，这种手法表现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自我的自觉意识表达之中，使读者感受不到“技法”的审美障碍，而是忽略技法的存在，有的是道法的自然表达，是画家绘画技巧和自我身体合一体现。因此，笔者认为，在这种清新淡雅、逸趣横生的青绿山水基调把握上，许开军运用的得心应手，当他作画时，不会想着用什么技法表达，想到更多的是如何将自我魂灵融入到画中。在情感表达上也显得酣畅淋漓，比如有一幅《春江水暖鸭先知》 ，画中有一村姑戏鸭图，虽用苏轼的诗句“春江水暖鸭先知”点题，但画面题款却是:“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新茶诗酒趁年华”。显然是画家自我诗意的写照。虽有酒醒情绪低落之意，配上径直茂密的新竹，一股君子逸气感油然而生，令人有焕然一新的审美愉悦之感。

    在细细品读许开军的画作时，你会发现他是一个典型的“多情郎”，情感细腻且思想活跃，在他的艺术世界中隐藏着一个远大的志向，就是他还会在现有风格上有一个大的跨越，这种欲冲破现有成熟格局的工笔画家不是很多，但我相信许先生会有那一天的，就是要朝着开一代宗师之风气的目标奋斗， 在此已然独树一帜的风格基础上再有突破相信还是有可能办到的。

    当一遍又一遍地品读许开军的画作时，那种无暇的气息、贵族的品质、恢宏的气势无不令人叹为观止，深信一个内心充满世俗的喧嚣的画家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于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常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便问他说: 深居闹市的你，内心还有那起初的寂寞感吗？画家许先生答曰: “现在的我，心境反而越来越宁静，曾经的浮躁不安逐渐离去。此情此景，我最希望接触一些学有所长的各界朋友，能够开阔自己的眼界，让自己更好的感悟社会，感悟人生，让自己的创作源泉源源不断”。说到这里，笔者感触很深，作为画廊机构，笔者经常收到全国各地画家的邮件，多数都是淹没在浩瀚的邮箱里，叫人实在难以过目不忘，唯独许先生的画令人印象深刻，以至于笔者决定要认真对待这样一位可敬的画家了，因为在真正的艺术家面前是不可懈怠的。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在我的工作室与开军先生简短了解后（由于他的时间关系）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心里定律是如此淡定，他的心境成熟到已经不为世俗价值观所左右了。 但他又绝对不是老气横秋的样子，透过他的眼神传递给人一双充满自信、睿智而又富有激情的内心世界来看，那是一颗年轻而又充满创新希望的眼神。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少年时，我写过一幅对联，曰：‘功千秋名，师万世表’。在艺术创作中，我的目标就是跨界发展，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艺术范式，成为一代大家。当然，不是虚名的。至于最终能走到哪一步，不是我自己所有考虑的，我只管努力向前走就好了。其余的，就留给他人评说”。上述所言是许开军先生说的，相信笔者的感觉不会有错，再有十年，呈现在画坛的许开军将会是更加令人瞩目的画家，一位心境纯净的大画家，愿许先生将能桃李天下，遍洒人类心境所向往的青山绿水的世界里。

                         李文进  2017.5.16日于 心堂